【宰中心/all太】鹤见川有个河神大人
1. 河神(?)宰设定
2. 第一人称预警
3. 沙雕甜文,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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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躺在鹤见川的河底,隔着清澈的河水,看着煌煌落日抖动着掉进我的怀里。
我收拢手臂,抱起满怀冰冷,才满意地闭上眼,陷入短暂沉眠。
路边走过一对年轻男女,他们赞叹了鹤见川的清澈美丽,完全不知道我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哦,忘了自我介绍——其实我忘了许多东西,有意识的时候就诞生在鹤见川中。
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我想。
我应该就是鹤见川的河神大人了。
2.
在各国神话传说中有许多不同的河神形象,记忆一片空白的我,只能尽力模仿隔壁的同行。
不是那个犯了重婚罪的河伯,因为我对“新娘”这种存在并不热衷。
而是那个奖励诚实的樵夫一把金斧子一把银斧子的土豪河神。
和人类打交道不可避免,我叹了一口气,随手将钳住我袖子的螃蟹扔了出去。
我会履行河神的神职,完全是因为我体内没有神格。
这也许是一种惩罚,我试着猜想,可能因为我当年端坐在高天原,冷眼旁观了人间烟火,对人类的求救充耳不闻,所以才被抹除神格贬到这里,做一介小小河神。
我并不在意官职,甚至我如今的神府——鹤见川,非常符合我的审美。
但是没有神格的我,就没有味觉,没有触觉,没有嗅觉,没有痛觉。就连我最爱吃的螃蟹——我觉得这是我“应该”最爱吃的——也无法激起我的半点食欲。
我在人间,失去神格。
“那我就叫人间失格吧。”
3.
我履行神职的第一天,就是捡起了落入河中的玩偶。
毕竟是在人类面前第一次亮相,我拆掉了蒙着左眼的绷带,幻化了一身蓝色振袖和服,披着白色羽织浮出水面。
岸上站着一个穿着红色和服的少女,她捧着一个看起来满是划痕的旧手机,怔怔地看着我。
我懂,一个生活在唯物世界的现代人,冷不丁看到神明显灵,都会如此不敢置信。
“这位小姐,你掉落的是这只金兔子,这只银兔子,”我微笑着用神力托起三只兔子:“还是这只毛茸茸的玩偶兔子呢?”
她开口,声音仿佛酒杯与冰块撞击的清脆:“你是谁?”
“啊呀呀,美丽的小姐想问我的名字吗?”
我眨了眨眼睛:“我是鹤见川的河神,你可以叫我人间失格。”
她看着我,轻声道:“我叫镜花。”
真是友善的人类啊,我甚至想将三只兔子都送给她了。
可是她却指着中间的玩偶兔子:“我只要我自己的兔子。”
好吧,我伸手递给她,她接了过去,仿佛不经意拂过我的手背。
当然是摸不到啦,我可是神明啊,怎么会被人类随随便便就摸到呢。
她沉默了一会儿,向我鞠了一躬:“神明大人,再见。”
我站在水中没有回答,感受到仿佛灌满淤泥的身体里亮起一点星光。
啊,看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保护弱小,救助孤儿,这样就能凝聚我的神格啦~
4.
我第二次上岸,是为了和岸边那个人类骂一场的。
他最开始往水里扔大福的时候,我以为他在喂鱼,可是等他扔完一袋粗点心后,突然冲着河底大喊:“河神大人是个大笨蛋!”
这不能忍。
我浮上水面,冷冷地看着那个眯着眼的少年。
不等我发怒,他倒打一耙:“河神大人为什么不把我的大福还回来?”
他挥着手臂冲我嚷嚷:“按照神话传说,你应该问我,你掉的是这个草莓大福,是这个红豆大福,还是这个抹茶大福呢?这样名侦探会告诉你,是抹茶的,然后你就把所有的大福都给名侦探啦!”
我:“???你在教我做事?”
“没办法啊,”他睁开眼,用那双翡翠一样的眼眸盯着我:“因为河神大人太笨了,照乱步大人还差的远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堂堂神明,竟然扛不住他仿佛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神,我逃避似的低头抓了一把,捞起一团黑乎乎黏答答的东西。
“乱步先生……你的大福化掉了。”
他却看也不看,掏出一根棒棒糖塞进我的嘴里,然后枕着手臂离开了。
“没关系,名侦探今天的糖分已经补充够了,那些都是给笨蛋河神的……供奉哦。”
其实是想说祭品吧,我叼着棒棒糖无所谓地看着体内扩大了一圈的星光。
咦?是因为被供奉的原因吗,我居然在舌尖品到了一点甜意。
5.
鹤见川上飘着一顶黑色帽子的时候,我其实就坐在岸边的石头上。
严格意义上说,浮在水面上的东西人类很轻易就能捡回来,根本不用本神明出手。
可是这顶帽子真的品味糟糕,一想到我和这顶帽子泡在一条河流里,都会让神明感觉恶心,仿佛身上爬着一条黏糊糊的蛞蝓。
这顶帽子的主人审美差劲就算了,看起来脑子还不太正常,因为他随时一伸手就能捞起来自己的帽子,却偏偏看着它飘远,眼神中带着死了老婆一样的哀痛。
虽然他一身黑衣,还围着红色围巾,很不像个好人,但是在水边却宛如诗人一样吟道:“污浊了忧伤之中……”
我:???可以,但没必要。
不就是一顶帽子吗,我的鹤见川还嫌自己被帽子污浊了呢。
我勾了勾手指,帽子以一种突破力学的方式踩着水花逆流到我的面前。
随着我渐渐现出身形,那个橘发蓝眸的小矮子眼睛也亮了起来。
“混蛋青花鱼——”他看起来想冲过来打我一拳。
我懒洋洋坐在对岸:“神明大人都听见妖精在说话了呢。”
“你——”他周身被红色包裹后,轻轻一跃就跳到了我的身边,用和他粗暴语气完全不同的态度向我伸出手。
“果然是黏糊糊的蛞蝓吧,你怎么可能碰得到神明呢?”我话音未落,肩膀突然传来重量,仿佛一朵花在树枝上跳下自杀,用很轻的力道将生命的重量砸在我的肩上。
他“哈”了一声:“这不就碰到了吗?”
我眯起眼,报复性地把帽子扣到他头上,才捏着下巴认真看着他。
嘿,这黑漆漆的小矮子好生纯情,居然被我看得脸都红了。
“原来如此——”我拖长声音:“你是荒神啊。”
我笑眯眯凑近他:“看在都是神明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让你做我的狗吧。”
明明该跳脚大骂的荒神却冷静下来,用一种我理解不了的目光看着我:“啊,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你就是个狗日的。”
我:???
不等我思索他是想骂我还是想日我,他就站起身,扔下一句“中原中也”就离开了。
我缩回水底,看着体内更加明亮的星火,鬼使神差小声念了一句:“chuya。”
一串水泡从我嘴边冒出,咕噜咕噜浮上水面,啊,这样我真的有点像青花鱼了。
6.
当那位金发的小姐掉入水中时,我一度思索是不是哪个愚蠢人类自以为是给本河神准备了一位“新娘”。
因为这位小姐不太像是自己落水,反倒像被扔下来的炮弹,砸的鹤见川水花四溅。
我眼看着她毫不挣扎沉落下去,终于出手,浮出水面。
结果,那位小姐在我抓住她的一刹那,就不见了。
留下我站在水中张着五指,和岸边那个黑发大叔面面相觑。
“爱丽丝酱!”他和我对视五秒后,突然跪倒在岸边,声情并茂。
“我的爱丽丝酱,没有你,爸爸以后怎么活呀!”他捂着脸用一种非常浮夸矫情的哭腔冲着河水说道:“是我的错,这个孩子,我没能救下他。”
他?
我目瞪口呆,到底是那位金发小姐其实是女装大佬,还是这胡茬大叔已经神志不清。
他突然抬头,对我说:“鄙人森鸥外。”
我点头:“森先生你好。”
“你是鹤见川的河神对吗?”他眼睛里闪烁着小星星:“接下来是做选择题的时间了吧?”
我犹豫着拒绝他:“不好意思,刚才那位爱丽丝小姐,被我碰到之后就……”
“啊……河神大人不会还给我爱丽丝了对吗?”他幽怨地看着我,突然语气一转:“那不如我给神明大人出一个选择题吧!”
他仿佛早有预料,掏出三件衣服。
“呐,河神大人,你掉的是这件洛丽塔呢,还是这件十二单呢?”他语气虽然温柔,但是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抑或是,这件黑色大衣呢?可以披在肩上的哦!”
我:“……”
“森先生。”要不是我体内的光芒又大了一圈,我都以为我是被碰瓷了,看在神格的份上,我语气轻柔:“你掉的东西不捡起来吗?”
“唉?河神要把爱丽丝酱还给我了吗?”
我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是节操哦森先生,不要做一个糟糕的大人啊。”
7.
当我把钢笔还给那位扎着金色小辫子的眼镜男士时,他用一种非常郑重的语气叫了我一声“太宰”。
我知道,太宰是本土的一个姓氏,也是隔壁的一个官职。
我想了想,用一种很活泼的语气对他说:“唉?先生是认错人了吧?”
“我叫国木田独步。”他推了推眼镜:“不会认错的,你是太宰。”
我很不喜欢他这么叫我,我没有名字,没有记忆,我是河神大人。
根本不是他嘴里那个要带着一点怀念、一点痛悔、一点爱恋才能叫出口的“太宰”。
我眼神冷淡下来后,他却没有移开视线,蹲下身,尽量平视着我。
“太宰,你现在是在入水自杀吗?”
他这念咒一样的一句句“太宰”叫得我体内的白光四处乱窜,我却面不改色,反而冲着他露出一个特别夸张的灿烂笑容:“这都被国木田君发现了呢!”
“因为鹤见川水底有某种矿物质,偶尔泡一泡有助身体健康哦!”
他松了一口气,拿出一个写着“理想”的本子,奋笔疾书:“原来鹤见川的水底有矿物质,泡一泡会有助——”
我突然打断:“骗你的。”
“咔吧”一声,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钢笔碎成两节。
“你这个绷带浪费装置——”国木田的脑门不断蹦出井字,但是对上我疏离的眼神又有些无措起来。
我站在水中,淡淡地看着他。
“的确是骗你的,我不是太宰。”
我不管他,径自隐匿身型沉入水底。
良久,水底传出小小的一声“而且神明是不能自杀的。”
8.
我不是太宰。
我从梦中惊醒后,就浮上水面,望着月色星光下满目琳琅的鹤见川出神。
自从见过国木田独步,我很久没在人类面前出现了。
因为随着神格的凝成,我终于找到了那么一点记忆碎片。
我记起来,我是从高空,逆风坠落。
那天,横滨的夕阳和大海见证了来自高天原神明的陨落。
没错,我当然是神明大人,不然人类怎么可能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呢,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天空一样。
再之前的记忆我没有想起,也不愿想起,因为我能感觉到,那是痛到连眼泪都流不出来的过往,哪怕我只是隔着记忆的大门路过,都仿佛一条被搁浅的鱼,喘不上气。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知觉渐渐恢复,现在躺在水底都会觉得冰冷窒息,可能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到高天原了吧。
我不想回去。
我想做我的河神大人。
每天帮助人类找回遗落在水里的宝物,看到他们惊喜快乐,对我的感激化成信仰之力,让我恢复对失去的知觉,能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就连那几个奇奇怪怪的男人也那么不讨厌,至少他们的供奉让我在短时间凝成神格。
我正思索着,就听到岸边的脚步声,一东一西迎面走来了两个男人,一个穿着沙色风衣红色短发,看起来很治愈很可靠的样子,另一个穿着西装戴着眼镜,仿佛即将猝死的社畜。
我明知道他们看不见我,还是下意识缩回水中。
看他们的口型,仿佛又在提到“太宰”。
然后那个看起来有些呆的红发男人突然精准地隔着水面盯住了我。
我吓得一动不敢动。
他俩都看了过来,仿佛等我乖乖露面,哈,做梦,神明大人是那么好见的吗?!
最后,他俩就这么站到天光拂晓,才举起带来的酒杯,遥遥对我说——
“敬野犬。”
9.
那晚过后,我又开始出面帮助人类了。
今天刚从河里艰难地帮一位头发上戴着蝴蝶的小姐捡起一把可以把人劈开的砍刀,就听到两声接近嘶吼的“太宰先生”!
然后一灰一白两道身影向我扑来,我不慌不忙,隐匿回水中,看他们对撞到一起,好响亮的一声,果然头铁。
他俩先是俯身在水里捞了半天,然后不知怎的就打了起来。
“都怪你,垃圾人虎,在下差一点就抓住太宰先生了!”
“芥川,我偶尔也给前辈你一点建议吧——要知道,就算太宰先生活过来,也是我的太宰先生!”
“哈,在下早就想用罗生门将你撕碎了,凭什么太宰先生在这个世界选择了你!”
“可能因为有些疯狗听不懂人话吧”男孩子清朗的声音却带着浓重的恶意:“芥川,我还记得,一年前你特别想杀了黑衣人呢。”
那个叫芥川的少年突然停手,掰着自己的手指,声音平静:“那也很好。”
“就算在下没有因为和你一起攻打组合,没有因为触发力量奇点导致大家都得到主世界的记忆,太宰先生也是在下生命中最浓墨重彩的人。”
“不管是爱,还是恨,芥川龙之介这条无心的野犬,心脏都只为太宰治一个人跳动。”
不只是哪个字眼刺激到了那个白头发的少年,他身上的杀意瞬间加重。
“和你们这些人不一样,我对太宰先生的爱永远忠诚。”他虎化的眼瞳冷淡极了:“没有记忆的时候就肆无忌惮伤害他,有记忆了又想挽回,太宰先生失忆了也好,省得他心软又原谅你们。”
我在水底漫不经心听着他们一边互捶一边互骂,本不想管“太宰治”的风流账,可是这俩孩子居然在力量对撞的瞬间,打开了一道空间缝隙,里面隐约露出半个书脊,写着“beast特典”的字样。
不能让他们打下去了,就算是为了鹤见川,我起身,一手按住一个。
——“人间失格。”
10.
我拎着瞬间老实的两个人,抬头望向岸边袖手踱步而来的银发男人。
他身后跟着我之前见过的乱步、国木田和头发上戴着蝴蝶的小姐,以及那晚敬酒的红发男人。
“我叫福泽谕吉,是武装侦探社的社长。”
我叹了一口气,一手掐一个:“所以,福泽社长选哪个呢?”
“是这只灰色的垂耳兔,还是这只白色的小老虎?”
“很不省心的部下吧,河神大人建议你要不扔掉算了。”我问他:“你掉的是哪一个呢?”
福泽谕吉却没有接过他的两个部下,反而伸手拍了拍我的头发。
“是很不省心,”他说:“但是也不会扔掉。”
“武装侦探社成立的宗旨,就是要保护每一个社员。”
他的瞳孔只映着一个我:“回家吧,太宰。”
我天生就不是很擅长应对这样威严又年长的男人,好在他没有多说,突然站起来目光锐利地看向对岸。
我转过头,那里站着糟糕的森先生,他身边正是金发的爱丽丝,而另一边则是小矮子和我没见过的红发和服女子,一个穿着西装百合花一样的少女,以及一个戴单片眼镜的老爷子。
森鸥外背着手笑道:“福泽殿下,太宰现在可是神明呢。”
“而我们港黑,刚好在神明的饲养,啊不,是供奉上颇有经验呢。”
这两个男人用眼神厮杀了一会儿,同时看向我。
我:???
我不是太宰啊,我只是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河神啊!
End
彩蛋
在很久之后,久到if线众人分清了自己的感情,刨除主世界的记忆也依然爱着那位躲到玉川上水的河神大人后,神明终于接收到了自己全部的记忆。
他带着“太宰治”的名字从高天原坠落,又从鹤见川爬了出来。
终于回到了人间。
他和主世界的太宰治不一样,他没有去港口黑手党做首领,也没去武装侦探社做社员,而是继续在横滨做他的河神,不是海王大人,无聊的时候就去给港黑和武侦添乱,偶尔才去lupin和织田作之助与坂口安吾喝一杯酒。
太宰的人生太过奇妙精彩,织田作之助在征得他同意后,就以他为原型写了一本书。
全文带着织田作式的平淡治愈,唯有最后一句话倒是有趣。
——“我们所认识的太宰,又聪明又胆小,要是不自杀的话……不,即使是自杀,也是一个神一样的好孩子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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